鉴琴记：好手感和表现力

■ 赵莹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作为一个有些舞台演奏经验的职业斫琴师，古琴制作中最困扰我的问题之一，是好手感和表现力之间的取舍问题。

四五年前，守仁在北京参加了一个琴展，其间邀请了一个闺蜜——中央音乐学院毕业的古琴专业硕士去现场弹琴。临行前，她问我：“你帮我换弦了没？”这才发现忘记给她换比较坚硬的琴弦了，免不了见面被一阵“数落”。

为啥会被好友批呢？众所周知，琴弦的硬度和弹奏手感的舒适度是成反比的。但对于专业琴家来说，过于舒适的手感反而会降低演奏中的音色对比度，从而影响音乐的表现力。这就涉及到斫琴师设计古琴时的定位问题了。

你做出来的琴，是以专业演奏家为主要用户，还是普通琴友、甚至古琴小白为主要用户？

在很多场合，我都输出过自己的观点：斫琴师要站在演奏者的角度去设计作品。当然，这是一种“实用主义”的设计制作理念，见仁见智。

从古琴推广和传承的角度来说，“送达不力”是目前大部分从业者面临的窘境。没有送达，就没有传播，没有传播，就没有学习和推广。传承的第一件事是使人了解这个音乐形式，体验；其次就是学习。而琴器本身是不是好弹、有着很好的弹奏舒适度，往往决定了后续的学习热情和坚持度。

一般来说，古琴研习的时间比较长以后，特别是专业琴者，手上的力度和控制能力都是逐步加强的。随着琴曲难度的上升，对这两方面的要求也是愈发提高的。这类用户在手感方面，更倾向于弦距略高一些，琴弦相对有韧性些，通过指力的变化和触弦方式的不同，表现更丰富的音乐内涵。但对于初学者，可能恰恰相反。演奏的舒适度是排序第一的。

所以，斫琴师在古琴的制作理念上一定会有个“价值观排序”的问题。人的精力其实是有限的，斫琴师的研究方向在一段时间内也只能集中在一个问题的解决上。我们把古琴的推广和初学者的学习放在价值观的第一排序上，那就注定大部分作品要把“极致的手感”和“明亮倾向的音色”放在首位去考虑。

古琴的手感控制是个非常复杂的系统，涉及到琴面弧面设计、隐间的合理值计算、弦下距、弦间距的计算、琴弦张力、手感的设计等等，正是因为其复杂，针对性的方向确定才变得如此之重要。

经过几年的努力，我想我们琴筝学院已经初步解决了这个问题，正在向“多样性”进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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